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轮回(一)

内陆潮湿的风吹在一颗垂垂老矣的梨花树上,那树十分婀娜,就像古老的纹样一般典雅好看。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站在梨花树下,对着面前穿着白色裙子的窈窕少女温和地笑着,向她讲那过去的故事。

那个中年人模样十分的好,比那少女还要好些。通身的气质就像民国时期的青年那样,只是少了几分热血,多了几分忧郁。那中年人说着说着就有些站不住了,只能向后几步靠在梨花树上,少女有些慌了,中年人却笑得更开心了,又继续讲他的故事。



五十年前

“晰儿啊,若是周家的小公子看上你了,你当如何?”

“父亲,我们家已落魄到这般地步了啊。”

“你还年轻,还不懂得什么是落魄。——罢,爹只等你的话了。”

“您知道我不敢的。”

“已定下来了,正月十五就嫁过去。”

“那还得请您教会我怎么守这夫道了呢。”

“晰儿,你没有别的路。”

“是。”


正月十五那一日,红艳艳的灯笼挂满了整个新月街。王晰穿着精致的婚服坐在轿子里,披着绣着金丝线的红盖头。像往常一样,他不出一言地稳坐在那里。轿子外面有专门请来的班子吹吹打打,热闹异常。他听出来那奏的曲子是彩云追月,不由得想起自己在琴房里的逍遥时光又觉得可笑。事到如今就只能祈祷那周小公子没有什么暴力倾向,自己能坐在精雕细琢的笼子里安享往后时光罢了。

轿子前面是周小公子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,这小公子打扮的与平常人家不同。其他人家虽说也有循着古礼的,但是穿着拟汉的玄色衣裳来娶亲的这还是头一位。小公子生的白净,笑起来真真的像个天使。

便这样从街头走到街尾,轿子拐进了一个僻静玲珑的院子里,仅一个套院和一个小园子。王晰知道这便是周小公子大恩大德,肯放他到一个略微松快点的地方了。吉时还未到,王晰实在有些困乏,便倚在轿子里歇息。

过了半晌,周小公子命人往轿子里送进一些茶点,王晰道谢后拣了几块看起来清苦些的茶酥垫垫肚子。好不容易等到了黄昏,周小公子礼貌的掀起轿帘子,将王晰虚扶出轿子外,领着他到了小祠堂。

周小公子低声对王晰说:“王公子,一会儿是不用拜天地高堂的,只对拜就好了。”

王晰微微颔首表示知晓。

玉兰花铺满了祠堂,在烛火掩映下显得格外的好看。

二人走进祠堂,相对行礼,便算礼成了。

周小公子将王晰领进最里头的小院子,王晰就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。“周小公子,请吧。”周深轻轻的揭起红盖头,王晰用一双多情的狐狸眼睛看着他。

周深脸上登时有些发烧,王晰心中哂笑,想着自己化妆的手艺还是不错。那双绝世的狐狸眼睛旁渲上缀着金碎子的赤红眼影,王晰那瘦的几乎就要脱了相的脸却病态的显出五官的好看。

王晰坐在下位,慵懒的靠在那里。周深讪讪地将红盖头叠好放在旁边的案子上,再回头时王晰已经立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
“叱诧风云无所不能的小周公子,原来连我这种次等货色都逃不过啊。想来日后商战时,对家多给您送几个美人也就可以放过了?”

周深并未说话只是调皮的笑了笑,故作软软的说“只晰哥一个人就够了呢。”

王晰笑笑,知道王家这便是被保下了,又讶叹于这小公子说话脆生生的很好听,故意喃喃重复了几句晰哥。

周深回身将沉重的木门关上,又看见王晰将自己红色的长袍脱下,只剩一件贴身的黑色衬衫和牛仔裤子。看着周深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复又调戏般地说:“小周公子,您可别这样。都是见过多少面的人了,谁还不知道谁啊,犯不上啊。”

周深抬腿走向王晰

“晰哥,我不是来与你调笑的,我是认认真真要娶你的。”

王晰依旧只是吊儿郎当的

“你要娶我,何必呢小周公子。”

周深定定地看着王晰,最终还是没说话黯然的出了屋。王晰只是笑笑舒舒服服的上床睡去了。

周深拖着沉重的步伐拐出院子,眼里的黯淡忽的一扫而空,蹦蹦跳跳地跑到偏院里锁上门,清了清嗓子。


/她轻轻唱起来

  宛如天籁

  让我的梦似翅膀心似海

  心似海身如尘埃

  梦醒来她却已走开/




一个高挑的少年突然跳进院子里,伸手将周深抱起带了出去 。

“深深,今天想去哪里玩啊?”

“呦龙哥,今天不陪你的嘎子哥了。”

“嘎子他有事。”

“想必是又有哪个高官要自杀咯。多大的买卖啊,连我们龙哥都不陪了。”

“不是买卖。”

“那龙哥你可得小心点,这四九城里你这样的美人就一个,略次一点的可多着呢。”

“别胡闹昂。”

“我可真没胡说八道,就今天我刚娶回来的那个王家公子,那一双狐狸眼睛生的真真的好看极了。”

“深深有了狐狸就不要猫了。”少年做作的委屈道。

周深无语的给了少年腰上一下。

“郑—云—龙。”

“诶诶,深哥您找我啥事?”

“biang的可去你的吧。”

“深哥会说青岛话了。“

周深不再接话,只是拽着郑云龙往自己的车那边引。

“合着您喊我来给您当司机啊。”

周深气的拿拳头直砸他。郑云龙好笑的看着他,将周深打横抱起扔在车的副驾座上。

“去哪儿?”

“看星星。”

“周星星小朋友这么晚了要去看星星啊。”

“别贫了,您可快点吧。“

两人开着车去了郊区,坐在枫树底下看满天星斗。

周深故作不经意的靠在郑云龙身上,郑云龙取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周深身上。

流星划过天际,耀眼夺目。


没有人听见周星星说

你不要那么喜欢嘎子哥了

好不好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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